凌晨五点的胡志明市街头，天刚蒙着层灰，瘦小的越南大姐把比自己还高半头的编织袋往背上一勒，粗布带子瞬间陷进肩膀的皮肉里，她却没皱一下眉，脚步匆匆扎进早市的人流里——这一幕，是我去越南出差时撞见的第一帧画面，也成了我对这个国家最深刻的初印象：在低收入和高物价的夹缝里，普通人活得比谁都用力，还偏要在苦日子里抠出点体面来。
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越南不少打工人的月薪，也就刚够一千块人民币。在这儿，这点钱可能只够付个房租水电费，可在越南，还得应付日常开销。就拿街头蛋糕店来说，一块普普通通的奶油蛋糕，敢卖到29块，比国内三线城市的物价还离谱。但你再看街上的人，不管是卖菜的阿姨还是工厂里的小姑娘，穿得都整整齐齐，有的姑娘甚至能咬牙花半个月工资买瓶香奈儿香水，哪怕住的出租屋小得转不开身，阳台晾的真丝衬衫也得熨得没一丝褶子，风一吹跟小旗子似的飘着。这哪是“爱打扮”啊，分明是把“体面”俩字刻进了骨子里，哪怕口袋里没几个钱，也不愿让日子显得潦草。
更有意思的是越南的咖啡文化。你别看他们赚得少，街头那些摆着塑料矮凳的咖啡摊，永远不缺顾客。十块钱一杯的冰咖啡，吸管一插，就能坐一下午。有次我早起去菜市场，看见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，手里攥着个法棍啃得津津有味，转脸就坐在咖啡摊前，打开手机刷起了抖音，那悠闲劲儿，一点看不出刚为了几块钱的菜跟摊主砍了半天价。后来跟当地朋友聊才知道，这杯咖啡对他们来说，早不是简单的饮品了，更像是个“喘息的任意门”——喝上这一杯，就能暂时忘了房租还没凑齐，忘了下个月的生活费在哪儿，给紧绷的日子松口气。这不就是常说的“苦中作乐”嘛，哪怕日子再难，也得给自己留个小角落发呆。
不过越南的城市景象，反差感是真的强。城里走两步就能见着烂尾楼，裸露的钢筋跟没长齐的骨头似的戳在那儿，墙皮掉得一块一块的，看着就冷清。可一到郊外的墓地，那排场就完全不一样了：大理石墓碑擦得亮堂堂的，上面雕着花还描着金，有的甚至还装了小灯，晚上亮起来跟小别墅似的。当地朋友说，他们讲究“两次葬”，人没了先简单埋了，等三年后再选块好地“永恒安葬”，那会儿必须把墓地弄得风风光光的。你说这事儿怪不怪？活人凑凑活活住矮房，逝者倒能住上“豪华别墅”，这份对“身后体面”的讲究，着实让人琢磨。
再说说越南的俩特点，一个跟历史有关，一个跟交通有关。1945年那会儿，越南废除了汉字，想彻底跟过去的汉文化掰扯清楚，一门心思搞现代化。可现在你去街头逛，不少老招牌上还能瞅见点汉字的影子，像断了线的风筝，没完全脱离干系。至于交通，那更是越南的“名场面”——摩托车保有量超4500万辆，平均俩人就有一辆！马路上一到早晚高峰，摩托车流跟潮水似的，嗡嗡声能盖过说话声。更绝的是，这摩托车啥活儿都能干：拉货的时候绑得跟小山似的，载娃的时候前面抱一个后面坐一个，甚至有人结婚用摩托车当婚车，挂着彩带满街跑，简直是“万能坐骑”。
在越南，最让我佩服的还是当地女性。这边姑娘结婚早，二十出头的年纪，有的已经抱着娃、拎着菜筐在早市叫卖了。天还没亮，菜市场里就满是她们的身影：背上用花布裹着熟睡的婴儿，手里扛着几十斤的新鲜蔬菜，脚步比男人还稳当。有次我看见个年轻妈妈，一边给顾客称菜，一边还得哄着背上醒了的娃，嘴里哼着当地的小调，手上称菜的动作没停，称杆翘得高高的，还多添了两根香菜，笑着说“给娃加个菜”。她们不光是老婆、是妈，更是家里的“顶梁柱”，赚钱养家、照顾孩子一肩挑。你说，这算不算“女子本弱，为母则刚”最真实的样子？
不过也有人说风凉话，说越南人这是“打肿脸充胖子”，月薪千块还买香水、熨衬衫，纯属瞎折腾。我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——你没见过她们凌晨三点起床备货的样子，没尝过一天干十几个小时活的累，没体会过赚一千块要扛多少苦，凭啥说人家瞎折腾？人家那是在鸡零狗碎的日子里，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尊严，总比躺平摆烂、破罐子破摔强吧？倒是有网友说得在理：“不是所有人都能住大房子、赚大钱，但谁都有权利把日子过得不潦草。”这话太对了！她们花的不是钱，是对生活的不放弃，是哪怕身处泥泞，也想抬头看看月亮的劲儿，这种劲儿，比啥都金贵。
其实细想想，不光越南有这样的人，身边不也挺多吗？在大城市挤地下室的年轻人，省吃俭用也要买套像样的西装去面试；菜市场摆摊的阿姨，再累也会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，衣服洗得干干净净；小区里扫地的大爷，工具永远摆得整整齐齐，扫过的路面连个树叶都没有。这哪是“死要面子”啊，是骨子里的韧性！哪怕日子再难，也不向生活低头，也想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。这种“活着就体面”的态度，不就是最动人的生存哲学吗？
老话说“麻绳专挑细处断，厄运专找苦命人”，可越南的这些普通人，偏要在细处拧出韧劲，在苦里找出甜来。我现在偶尔觉得日子难的时候，就会想起胡志明市街头那个背大包裹的大姐，想起咖啡摊前悠闲刷抖音的小伙子，想起早市上哼着小调的年轻妈妈。他们能把月薪千块的日子过出体面，凭啥不能给自己多鼓点劲儿？你呢？要是哪天你觉得扛不住了，会不会也想看看这些在苦日子里依然认真生活的人？他们的事，是不是也能给你添点往前走的勇气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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